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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
樟树在发新芽的时候,同时也吐出来甜而不腻的馨香,让人闻而不醉。然而季节虽是春天,可是我却看到了秋天的落叶,在碧绿的樟树下,铺满了红色的落叶,满地泛红。 我有一个朋友,老家是湖南郴州的,当过兵,后来复员转业到我们单位工作,小伙子精明能干,虽然个子不高,也不胖,但是精神头十足,工作十分出色。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我有幸和他在一起工作,接触的时间长了,发现我们有共同的业余爱好,都喜欢唱歌和钓鱼,有共同的爱好就有共同的话题,所以经常在一起玩,工作之余一起唱唱卡拉OK,一起户外钓钓鱼,乐在其中。也常到他家里串门聊天的。他还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收藏电话机,从手摇的,拨号的到按键的,各式各样的收藏了不少,他屋里有一个专门存放这些电话机的玻璃门柜子。我第一次去他家的时候他就把这些宝贝展示给我看,介绍都是从哪里弄来的,在我看他的那些宝贝的时候,发现一个用深蓝色家织布包得比较严实的布包,放在柜子中间的一个比较显眼的格子里,就问他这是什么宝贝,他说是包的土,是他家乡的土,是他父亲让他带在身边的,他说他们有三兄弟,外出谋生的时候父亲给他们每个人都包了一小包他们家乡的土,让他们带在身边,嘱咐他们说这是乡土,不管将来他们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了家乡。就这样他把这包乡土从湖南带到了天津,又从天津带到了河北,再从河北带到了我们湖北。放在显眼的地方也是为了时时能看到,能常常想到家乡的。 世事无常,他平时总是说头痛,到医院检查却又没有什么异常。直到那天上午,记得是五月的一天,他说他头疼得厉害,于是请假自己骑车去红星医院看医生,结果刚进医院就倒在里面的长条椅上,虽然经过医生的全力抢救,昏迷三天的他再也没有醒过来,医院最后诊断是脑后蛛网膜先天发育畸形,属于遗传。他没有来得及跟亲人和朋友们道别,就突然这样走了。 送行的那天,我和我们单位的人都去了,去送他最后一程,他躺在殡仪馆里的水晶棺内,除了脸色有些灰暗,五官没有显示出有什么痛苦的样子,安详的躺在冰冷的棺内。最后由他从老家赶过来的哥哥和他儿子带着他的骨灰还有那包乡土回到了故里。而我只剩下了怀念。
写在二0二一年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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