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穿着粉红色的凉拖鞋出来,微笑着欢迎她,把她的包放到早就收拾好的客房里。表姐的脚纤细白嫩,趾甲涂着寇丹,脚踝上有一条细细的银链。表姐递给她拖鞋要她换上,她迟疑了,怕表姐闻到她一天一夜在火车上捂出的汗味......
吃饭的时候,她埋头扒饭喝汤,姨妈和姨父问她一句,她答一句。不知什么时候,姨妈姨父和表姐全停下来了,看着她吃饭。她张皇四顾,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姨妈叹口气,表姐微笑着,柔声细语对她说:“喝汤的时候,最好别出声。”
不出声,那不得烫嘴?她想着,但最终没有问出来,只是再一次涨红了脸。
晚上,睡在客房的小床上,她无声无息地哭了。她后来说,那是一个小镇女孩在大都市面前,第一次感到了自卑。在家乡的小镇,她是品学兼优的好女孩,可是大城市不理这些,大都市让她知道了自己的粗陋和不优雅,让她自惭形秽地哭了。
这些都是她后来告诉我的。她是我的上司。35岁的女人,自信,眼神纯净。我时常觉得她很优雅。但是她告诉我,她有曾有过走弯路的时候。
那是大学毕业后,为了让自己尽快融入大都市,她开始学习优雅。她用有限的积蓄买时装,做最新式的发型。然而,一次采访让她改变了对优雅的看法。
那年春节临近时,她跟着同事去采访一些特困家庭。一行所见,无不愁云惨雾,唯有一家例外。那家收拾得很干净,女主人得体地端出茶来招呼客人,茶杯没有缺口,洗得很干净。孩子在安静地写作业,家中一片祥和的气氛。仔细一看,这家的拖鞋是手工缝制的,门帘是用废挂历做的......连厨房里的油瓶都擦得亮晶晶的。看着微笑的女主人,她忽然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这个女人贫寒中的自爱,何尝不是一种优雅?
她从此明白,优雅离不开物质,但不是非物质不可。
在综艺节目《康熙来了》中,台湾地区的富婆许纯美,向观众展示“上流社会”的优雅:吃饭时不能说话,见了人不要大呼小叫地打招呼,喝咖啡时杯子要选小号的......都对,可不知道为什么,放在她身上、从她嘴里说出来,感觉就特别别扭。于是,看着小S对她的讽剌,大家也都没心没肺地笑骂。可怜的许纯美,优雅得适得其反。
优雅,放在20年前,根本不能算个问题。那时,大家都不提“优雅”这两个字,家长和师友言传身教的是千篇一律的贤淑安静和温良恭俭让。除此之此,女人再和什么沾上边,那不是幺蛾子就是异类。不但优雅的内涵是这样,连它的延伸概念都有了固定的版本:披肩长发,皮肤白皙,而眼睛,非要用水灵灵或者水汪汪来形容不可。当年,记者采访刘德华,问他心目中女友的形象时,他脱口而出就是上面的那些话。
不过,现在的男人还是这样的眼光,只能说他笨,没福气。
上世纪70年代的男人,看了太多革命题材电影,后遗症之一就是对电影中的女特务迷恋不已----起码是她的外表。大波浪卷发,旗袍下的高跟鞋,纤白的手指夹着细细的香烟,立刻把林黛玉的一缕诗魂比了下去。
这以后,红尘男女们才发现,原来优雅还可以有很多种:国贸大厦里干练的白领丽人,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这已经成为优雅的主流了;《流星花园》里的富家女腾堂静是优雅的,可是草根出身的杉菜,边弹钢琴边反驳嫌贫爱富的道明寺妈妈时,不也优雅得让人迷恋吗?
去年冬天,我和女友有一次在街头等车,边上是一个胖胖的女人。胖就胖,还穿得特别鼓。鼓也就罢了,她还支棱着两条胳膊,女友看了“哇”地一声叫,那女人却只是回头向我们笑了笑。等车来了,那女人转过身来,我们才发现,人家既不胖也不鼓,支棱着胳膊,是因为怀里抱着一个正熟睡的婴儿。看着女友冻得直跳,她还让过一边,让我们先上车。后来,我说给一帮哥们听,我那帮平时对满大街花枝招展的女人嗤之以鼻的哥们一致同意:这才是当今难得不见的优雅。
其实,只要带着欣赏的眼光去看,每个女人都可以很优雅。套用广告词的句式:基本的礼貌和教养作原料,让人让已舒服为原则,再调进你自己的个性---优雅,就是这么简单。 摘自《女人芭莎》图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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