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转眼又是午夜时分,大家都已精疲力尽地散去,送走大伙后,木子和MAY、黄亚芬三人一起到服务台去埋单,埋单出来,MAY说了一句,蒂娜一直这么喜欢你,你不应该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她,木子耸耸肩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句,时间很晚了,你俩打个车赶紧回去吧,别让你们的老公牵挂,然后与她们俩道别。 送走了MAY和黄亚芬,木子点燃了香烟走到钱柜大门口的转角处,突然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木子,咯咯地笑着说,“不许动,乖乖举起手转过身来”。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木子便猜出了是谁,也只有蒂娜在他面前才敢这么大胆放肆。 “陪我走走好吗!黑马,”蒂娜用有些低沉地神情央求着。木子明白这个时侯,再拒绝也是徒劳,也显得不近人情。这丫头疯起来谁也挡不住,再想想MAY刚才说的话……索性恭敬不如从命,就这么一闪念间,木子说,我们干脆走到陆家嘴广场去逛逛吧。 两人沿着浦东南路向世纪大道走去,20多分钟就来到了陆家嘴,穿过东方明珠电视塔旁边的马路,走到江边一条走廊上,在一处台阶上坐了下来,木子望着黄浦江对面的万国建筑群,倒映在江水中折射出一片流光溢彩,竟然是如此的妖娆华丽,这座都市在夜间焕发出的魔力,吸引着千万精英人士从国外、国内潮涌而来,宁愿辛苦,也不愿意离去。 木子望着两岸的美景一阵阵地胡思乱想着,蒂娜此刻并没注意到木子的沉思状,她像个孩子般的跳着,不时问木子,外滩美吗!木子回应着,美,真的很美!那我美吗?你?木子面对蒂娜话锋一转的问话,有点措手不及地回了一句,你很美,比这外滩还要美!那你为何对我若即若离的,难道你看不出我喜欢你吗?面对蒂娜的直白追问,木子一时拙嘴答不上来。 看到木子呆滞的样子,蒂娜贴近木子身边坐了下来,脸色也没先前那般欢快了,楚楚有点伤感的神态让木子不觉沉重起来,这个夜此时美丽的有些沉重。 木子,我先前对你不服气,故意损你,其实都是因为喜欢你,可你总是桀骜不驯,对我若即若离,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从同事那里听说你是师范大学毕业的,大学毕业就跑到广东去打工去了,99年来的上海,这些都是真的吗?可以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吗?蒂娜连串的发问,让木子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只是说了一句,我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除了普通之外就是平凡。 既然你不想说你自己,那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我出生在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从小就是爸妈的“掌中宝”,在大学教授父亲的慈祥和外科主治医生母亲严厉监护下,我小学就以全校第五名的成绩进入重点中学,再后来顺利进入重点高中,直到考入交通大学,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母亲的监管下努力、努力、再努力地读书,除了同学,没有朋友,进入大学后,母亲一直禁止我谈朋友,说等我工作后,给我找一个理想的白马王子。因此直到大学毕业后,我第一次叛逆,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入这家公司,之所以一直没有更换过工作,是因为感受到大伙儿对我很好,处处让着我,让我感受一个大家庭温馨,感受到生活的多姿多彩,所以我很开心。可是,唯有你,总是与我过不去,处处让我不开心。 木子像个安静的学生听着蒂娜呢喃着,望着眼前美丽怡人的下属,木子不知道是应该打断还是继续,混乱的思绪仿佛下班高峰的马路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在母亲的不断训导下,说什么“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按照妈妈的指令走完了学涯生活,后来,妈妈找人帮我进入研究所,可我不喜欢那死气沉沉的研究,呆一个月就不去了,于是妈妈大发雷霆,爸爸受妈妈长期妻管严的影响,除了哀声就是叹气的软弱。自从进入BOWAY后,无论我怎样努力工作,母亲都说私营小企业没前途,直到现在,母亲时时也会把我的历史拿出来评判一番,说什么现在的张江男、张江女找对象都难,每天的唠叨比唐僧的紧箍咒还头疼。说到后面蒂娜的头垂的更低了,声音也低了下去,晶莹的泪珠顺着美丽的脸滚落而下……木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劝慰道,你们上海人本身就有这么优越的条件,而你更拥有优越条件中的优越,理想的白马王子是不愁的。想我奋斗到现在,仍然还是这个都市的边缘人,没有家,就意味着漂泊。人活着,在于知足,学会知足,知足而长乐。木子努力地用思维拼凑出这些句子来给蒂娜以安慰,此刻他觉得这些安慰话在一个伤心女孩子面前显得那么空洞、无力,女儿心、海底针,男人永远弄不明白。 对岸的钟声敲了2下,也就是凌晨2点了,木子望着仍沉浸在悲痛中的蒂娜,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劝慰,只是用左手搂着蒂娜,想给她一个渲泄伤感的依靠。 “喂!”搞几个钱给我们花花!正当两人沉浸在幸福遐想的时候,两个二十多岁、一脸杀气腾腾的年轻人从江边树丛里冒出来,蒂娜吓得赶紧躲在木子的身后,紧紧抱着木子,木子知道遇到了打劫,他只好冷静地看着两个不足一米七的年轻小伙儿拿着明晃晃的刀子朝自己逼近,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应对之策。 一番审时度势后,木子迅速想出了对策,想想自己练过3年多的拳击,万一搏斗起来也不会吃什么大亏,再者这二人语气虽凶狠,可处世经验不足,是欺软怕硬之流。但看到蒂娜吓得不成人样,自己必须先镇住对方。于是木子镇定地说道;你们想怎样?一个胖一点的矮个子说话了,我们就要钱,快把钱包交出来,否则老子不客气!木子很镇定掏出钱包,拿出几张大面额的说,年轻人,我看你们是刚从外地来的吧?在外都不容易,这点钱算我交个朋友,你们拿去找个工作吧,抢劫杀人罪名都是很重的。那两人看木子如此镇定说出这些话,迟疑了一下。个高一点的接过一看有4、5百元,往口袋一放,就说道,兄弟,既然你懂江湖道儿,这点钱也太不够意思了,还不够我们一晚开销呢!木子又抽出了几张递过去,他照收了,但还是没离开的意思,木子知道,不露点厉害给他们看看是不会罢休的。恰好,走廊旁边有颗拳头般粗的香樟树,木子叫蒂娜放开自己,深吸一口气,猛地对着那棵树打出了十几拳,树上的叶子簌簌地落下,那两人一看木子神色自如,大气都没喘一下,知道遇到了硬手,所以不敢继续发狠了,于是撒腿就跑,木子吼了一声,回来!那两人顿时站住了,“你还想怎样?”其中高个子的望着木子问道。木子说,拿着这些钱去找份工作,上海饿不死人的,等混进去就毁了,我当年在广东比你们还惨,想想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吧!那两人低头看着钱,不好意思地跑了。 蒂娜惊恐万分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见木子神定气淡地就制止了一场犯罪,一缓过神来就拉着木子赶紧离开了树木丛荫的江边小道。 两人飞快跑到正大广场这里,在路灯照射下,蒂娜才看到木子痛苦的表情,问木子怎么了,木子才伸出肿的像馒头似的双手,蒂娜忍不住抱着木子哭了起来。 蒂娜坚持要送木子去附近医院,但木子说什么也不肯,只说回家擦点红花油就可以了,蒂娜坚持着要跟木子一起回家,无奈之下,木子默许了蒂娜送自己回家。 在出租车上,木子痛苦地强忍着,蒂娜一直抱着木子流着眼泪,催促着司机开快点,没多久就回到了木子的出租房。 回到家打开灯,蒂娜才看到木子的手背肿的已成紫黑色了,木子叫蒂娜从电视柜里找出红花油给自己涂上,因为疼痛难耐,木子无法睡觉,蒂娜只好在这里陪着,第二天一早,蒂娜就拖着木子去了医院。 第三天,公司里上下都知道了木子勇斗歹徒的事迹,自然也知道了木子与蒂娜约会的事儿,他俩的恋情被彻底曝光。 蒂娜见木子不顾安危地保护自己,而且神情那么淡定自如,城里的大小姐哪里经历过这种奇历险遇,木子为保护自己,宁愿自己受罪,也不让自己受到伤害,所以他认定木子是爱自己的。因此当大伙儿询问详细经过的时候,蒂娜一脸的脉脉含情把木子吹嘘了一番。晓红和小丽听了后感慨说,哪个男人要是能舍命救自己,嫁给他死亦无憾。经她俩这么一挑逗,蒂娜立马大胆地爆出了这辈子非木子不嫁的决心,“生做他的人,死做他的鬼!”把个大伙儿引得哈哈大笑,蒂娜明知中招儿了,却也不恼怒,她也正想用公众的舆论来逼迫木子就范。 当然,木子听闻到这些后,面对大伙儿的质问笑了笑,没解释,也懒得去解释,他明白解释的后果只能是越描越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