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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9-18 大小柯 周末约姨婆、姨公喝早茶,他们都是八十多岁的老人,我预订了姨婆附近的茶楼。 茶楼附近有几级台阶,我刚要伸手扶姨婆下台阶,身体还很灵活的姨公弯下腰对姨婆说:“你腿不好,这台阶有点高,我背你下去吧。”姨婆不好意思地说:“没事,你牵着我就行了。”老两口手牵手地下台阶,姨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就像搀扶“老佛爷”,一直搀到包间里落座。 吃茶点时,姨公吃到一个牛肉丸,刚咬一口就龇牙咧嘴,一副痛苦的表情。姨婆眼明手快地伸出手掌接住姨公吐出来的残物,一边清理一边说:“你姨公最不喜欢吃香菜,闻到那味跟要了他老命似的。” 姨婆当年由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丫头,嫁给毕业于名牌大学且在大城市长大的姨公,成为老家的一段美谈,但更多的人不好看好他们的婚姻,说差距太大的婚姻不会长久。 婚后,姨公专注于工作,每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全国各地出差。无论多糟糕的境遇,姨婆都任劳任怨,一边在工厂当工人,一边养大三个孩子。姨公从领导岗位退休后,迷上书法和做手工船模,除了接送孙子上学、放学外,一点家务活都不会做。姨婆依然忙里忙外,帮着带大孙子孙女们,对连打酱油都不愿去的姨公从未埋怨过半句。 这段不被看好的婚姻,在平谈岁月中相濡以沫六十多年。 我跟姨婆开玩笑地说:“你和姨公还那么恩爱啊。”姨婆笑眯眯地看着姨公说:“都这么老了,恩爱就是互不嫌弃罢了。”我又好奇地追问:“退休后,姨公啥家务活都不会做,你不嫌他笨吗?”她不假思索地说:“一点都不嫌,就像他当年不嫌弃我一样。” 喝完茶后,看着他们相互搀扶着回家的蹒跚背影,一种温暖和感动涌上心头。 摘自《广州日报》2015年7月23日图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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