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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爸总是不善解人意,说话直来直往,也不懂得幽默风趣,是个典型的木头疙瘩。老爸是职业司机,大概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就去驾校学开车了,结果一坐进驾驶室就是二十多年,现在似乎还乐此不疲。
我的童年里,老爸的全部热情,都献给了他的“宝马”,一门心思趴在方向盘上,风里来,雨里去。因为他经常跑长途,所以在家里也没呆过几天,更不用说陪伴我成长了,小时候我就跟着妈妈和爷爷奶奶生活。做为专业司机的老爸,从最开始载重5吨的拖拉机,开到载重10吨的农用车,再到载重15吨的运输车。现在老爸年纪大了,就又换成了载重5吨的皮卡车,穿梭在浙江省的大街小巷,除了火车、坦克,地上跑的,就没有老爸没开过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让老爸给我讲故事,故事的类型总是这样的:“从前,有个司机,开了一辆大货,有一天,车坏了,司机下来一看,原来是刹车片出问题了,刹车片为什么出问题呢?因为长时间超载,速度又跑得快…”愣生生把一个故事变成了案例分析,听得我一头雾水。
后来,我大四下学期的时候,学校把我安排到广州一所小学实*,在电话里跟老爸汇报工作进展,老爸静静的听完,淡淡的回了句:“不呆五年,就不要回来了”,当时把我听得发愣,正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时候,他接着说:“外面吃吃苦受受累是正常的,又不是一二三餐没饭吃。”于是我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我参加工作三年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老爸动不动就打电话过来问:“最近有没有找到一个姑娘”?我说:“没有”。紧接着就是老爸惯用的话术:“管你的,反正又不是我找不到老婆,一点都不知道急。”过两天,又是这么一通电话,这样子的对话,我听着听着,也就免疫了。突然有一天,老爸打电话过来:“你想不想要一套房子?”我莫名其妙:“你怎么想起这个了?”老爸说:“听说现在姑娘都要求男生有车有房,工作的事你自己来,房子的事我帮你搞定”。我大喜过望,也满脸狐疑:“你咋个突然觉悟这么高?对我这么好?房子这么大的事儿,我都还没想到”老爸还是惯用的淡淡语气:“其实我也没考虑到,都是听你小姨说的”!这个回答让我没找到一丁点父爱的流露。后来领房子钥匙的时候,老爸打来电话,还是淡淡的语气:“开车二十多年,陪你也少,我这前半生的血汗,也都在这里,送给你吧,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
千言万语,在父亲面前,似乎都已苍白无力,只记得《战国策》里面有一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就是我的木头老爸,木讷中带点温存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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