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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里偷闲
发表于 2012-10-30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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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湖北省宜昌市 联通
转摘)远安去看树
关于树:
一棵顶天立地的树,树下站着一个人。天地之间,树定定地立在那儿,安静,有力量。这是明代画家项圣谟的《大树风号图》。
爱默生说:“在树林中,我们回到理智和信仰。在树林中,我觉得我生活中发生的一切——不管是耻辱,还是灾祸,没有大自然不能够修补的。我站在空旷的土地上,我的头发浸染在清朗的空气中,飞扬到无限的天际,所有的渺小的自我自大都烟消云散。我变成一个透明的眼珠,我变成了虚无;我看到了一切;宇宙的大我的潮流流过我的周身;我是上帝的一部分。”
约翰·阿什伯利说:“每棵树都和相邻的一棵连结着,好象言辞是一种精致的表演。”
大江健三郎说:“山谷中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棵属于自己的树。人的魂灵从自己的树的根,也就是树的根部那里出来,走下山谷钻到刚降生的人的身体里去。所以呢,人死的时候只是身体没有了,那灵魂呢,是要返回到树根去的。”
穆旦说:“平衡把我变成了一棵树,它的枝叶缓缓伸向春天,从幽暗的根上升的汁液,在明亮的叶片不断回旋。”
叶芝说:“一棵树,从树梢开始,一半全部是耀眼的火焰,另一半全部是露水湿润枝叶茂盛的绿叶,这是一棵被露水湿润的大树。”
林怀民说:“我觉得每个人都该像树一样,把枝叶伸到有阳光的地方。”
这么多对树的赞美说的是一句话,树是人类的朋友,而且是充满魅力,令人渴望亲近的朋友。
二00八年十二月三日,我们一行十几人,兴致勃勃地要到远安县茅坪场镇的一个偏远的村庄翟家岭去看树,听说那里生长着很多古老的树。
汽车开到茅坪场镇,再沿着一条极好的乡村水泥公路往山里开,行驶大概半个小时后,便转到一条坑坑洼洼的山路上,石头顶得汽车底板发出不堪撞击的
尖叫声。我们下车步行,司机开着空车艰难谨慎地往前走。
人走得比车快。放眼望去,山上松柏的绿枝和花梨的红叶交织,在这冬季,一座座山上竟展现出奇妙的花色,所以这里有一个地名叫花林,意思就是取自于这山上的树林是花的,徒步在山间小道,掩映在花林丛中,我们的兴趣一下就被撩了起来。脚下在跑,眼睛在看,看到我们的人个个挎着相机东张西望的样子,象“鬼子进村”似的,我不禁大笑起来,待会村里的人看到我们,也会觉得我们也是一道风景的。
翟家岭一组到了。这是一个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村落,这里的民居很独特,有平房,也有两层楼的,都有窗子但窗子都很小,最特别的是砌墙的砖,大多是直接从山上采来的石头,一块一块的,非常整齐,后来才知道,这些石头长的时候就是均匀的一片一片的,山上多的很,长得又浅,很好采,这里一辈一辈的人在山上采来石头,大的有大的用处,小的有小的用处,有的砌墙,有的铺路,还有更薄的可以当瓦盖,村子里的路就是石板路。就是这些石头使得这个村庄有了古朴的韵味。
就在我们看什么都新鲜的时候,翟家岭村的老支书来了,当他知道我们是来看树的时候,他带着骄傲的神情高兴地在前面引路,没两步就把我们带到一棵巨大的桦树前。哇,我们发出一声声惊叹,这棵树就在一排房屋后面的山坡上,其树围要三个大男人手拉手才能合抱,其树枝伸向天空,伸向四面八方,何其壮哉,我无法形容,突然想到一首歌中反复唱的那句直白的歌词:“好大一棵树,好大一棵树”,我们一群人围着树转转地看啊,摸啊,举着相机,前进后退地找角度啊,忙着和树合影啊,听着我们一个个不停地说好大的树啊,好大啊,老支书说,还有更大的呢。果然在村头我们看见一棵比刚才那棵更大的一棵华树,紧挨着还长着两棵竟也是一样大,村里的人围着三棵树修了一个大大的水泥台把它们保护起来了,三棵树就象一家人一样平安地生长在一起。
老支书告诉我们,据说远安有79棵古树,翟家岭就有38棵。我们问他翟家岭为什么有这么多古树呢?老支书说,我们现在活着的人,从记事起,就看见这些大树在这里长着,这些古树守着我们翟家岭一辈又一辈的人,几百年了,都神了,谁敢动它们。我们有古训,要保护古树,在很久以前,曾有一个人砍了一棵古树,翟家岭祠堂召集全祠堂的人,对其进行处罚,还特别罚那个人在那棵被砍掉的古树的根旁立了一块悔过碑,老支书说他见过的,是用青石刻的,上面刻着“悔过”两个字。现在我们把保护古树又写进了村规民约,现在的村规是,古树在谁家的山上就由谁负责,自己不能砍,也不能让别人砍。
老支书又带我们到山上看树,他说,县林业部门去年来搞了调查,给我们村里的古树都编了号,上了册,每棵树都有自己的历史记载了,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以后的人来看树啊,就可以查到这些树的历史了。
其实一棵生长百年至今仍然根深叶茂的大树本身就是一部历史。
站在这远离都市,在这偏远的山村生长了几百年的大树下,一种特有的宁静在心头弥漫,我在树下静静地站着,抬头望着天上姿态万千的树枝,想到这棵百年古树经历了多少苍桑,见证了多少巨变,它却固守着青山,顽强而无言地生长,我想象着,当春天来临,当绿叶布满枝头,这棵巨大的蓬蓬勃勃的古树,向人类展现的将是又一种生命的华丽,它静静的,却美丽无比的。
我们看到了很多棵大树,山上也还有很多正在生长将成气候的树。
古树需要翟家岭人的保护,而翟家岭的人们也需要树,他们盖房、做家具、烧饭、冬天烤火都是取自于山上的树林呢。翟家岭的人们守着这山这树这么多年,却并不富裕,直到前几年,他们开始种香菇,这片山林开始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我们在翟家岭看见大树下很讲究地摆着锯得整整齐齐的一筒一筒一样粗细的梨树,老支书说这就是种香菇的段木,家家户户都有菇棚,菇棚里成人字形排成一行一行的段木上香菇就象盛开的花朵,好看极了。香菇在翟家岭在茅坪镇已形成一个巨大的产业,产业的第一级是千家万户种香菇的农民,第二级是大大小小的专门销售香菇的物流公司,这些物流公司把香菇从农民那里一家一家收来,然后再运往武汉、深圳、北京、上海。香菇的收入是这里的农民们重要的收入来源,每户农家少则七、八千,多则三、四万,绝大多数在一、两万之间。
种香菇好,但种香菇要砍树呀,这种香菇与森林的保护之间的协调也就成了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据远安县委办公室杨主任说,县委正在探索一条既能发展香菇产业,又能保护森林的道路。
毕竟,远安有大树,一个能够有百年老树的地方一定有利于树木生存之道。
从翟家岭回来后,心中常出现那些古树,古树的样子都是蓬蓬勃勃,童童如车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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