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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陈义超 实习生邹婧炜 通讯员黄和平 李磊
2月10日晚,当阳城区一网吧,16岁少年小闻与人发生纠纷。双方拉扯中,小闻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一位素不相识的同龄人,导致对方伤重不治死亡。事后,小闻打车逃离现场。5个小时后,当阳市公安局民警在一间小旅社将熟睡中的嫌疑人小闻抓获。两天后,在当阳市看守所,已被刑事拘留的小闻,面对审讯民警流下了忏悔的泪水。这个2岁起父母离家失联、靠着年迈的婆婆拉扯长大的少年,因在人生最美的年龄误入歧途。小闻的悲剧,也为很多与他一样少有父母关心、缺乏家庭呵护的群体敲响了警钟。
慌乱中小闻挥刀刺向素不相识的小聪
2月9日,当阳少年小闻因与伙伴小涛有经济纠纷,两人在众人面前闹的十分不快。小涛认为,此事让其失去了面子。
2月10日晚9时许,小闻独自一人前往当阳城区一网吧上网。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这里他竟碰上小涛等6人。一见到小闻,小涛等人立刻将他围住。网吧网管发现情况不对,遂要求双方离开网吧。小涛等人趁势开始拉扯小闻,邀其到网吧外“谈谈”。双方的拉扯逐渐升级,小闻坚持不肯离开网吧。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小闻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慌乱中刺向了由小涛带来的一名素不相识的小聪。小聪上身受伤后倒在血泊之中。小涛等人马上围了上去,查看其伤情。网管则拨打电话报警求救。
就在网吧里的人乱作一团之时,小闻却趁乱走出网吧。他在路边匆匆拦住了一辆的士,向数十里外的集镇逃去。当天深夜,受伤的小聪因伤重不治身亡。事后,警方得知,小聪与小闻并不相识,案发前刚刚从外地务工回乡,准备在家中过春节。案发时,作为小涛的朋友,小聪受邀一起外出,不想却再也回不来了。
落网后他流泪说:想婆婆了
2月10日晚,面对新年来首起命案,当阳市公安局立即组织力量成立破案专班。该局先后从刑侦大队、玉阳派出所、玉泉派出所、育溪派出所等多处调集警力,根据现场目击者提供的信息锁定嫌疑人小闻身份,据此展开拉网式清查。
2月11日凌晨2时许,民警在育溪镇一旅馆内将已脱衣就寝的小闻抓获。面对办案民警,小闻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2月12日,记者在民警陪同下,见到了已被刑事拘留的小闻。瘦小的个头、稚嫩的脸相,很难将他与命案联系起来。
16岁的小闻2岁时,母亲外出务工,没有想到一走就没有了音讯。次年,他的父亲离乡寻妻也就此失去联系。在小闻的记忆里,今年已77岁的婆婆是他唯一可亲的人。他记得婆婆为他每天早起做饭、记得婆婆佝偻着身子在菜地翻地……
小闻初中毕业后,入读当地一所高中。入学才二三个月的他便决定不再读书。外地的姑姑曾安排他去学习手艺,已习惯不受约束的他还是决定回到当阳。返乡后,小闻不务正业且无经济来源,频繁出入网吧,多次向他人索要香烟、饮料、副食等,为此也曾被公安机关传唤教育。
案发前三天,小闻的一位朋友赠给他一把匕首,被他视为心爱之物。在他看来,这样的东西能增加其安全感。小闻回忆,事发时其掏出匕首,来不及多想便刺了出去,当时头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我很后悔这么做,我想婆婆了!”在晚报记者与其对话时,小闻举起戴着镣铐的手拭去滚落的眼泪。民警介绍,小闻归案后,考虑到其婆婆年事已高,其所在村已安排人照顾老人,并尝试向老人介绍小闻目前的情况。在老人的印象中,孙儿只是有点调皮。
缺爱子女需要全社会的关注
“案件的发生给这样的一个群体敲响了警钟!”参与此案办理的刑警李磊说,恶性案件主体年轻化已引起全社会的重视,但细分这样的主体会发现,这其中缺乏父母、家庭关爱的孩子的比例很高,也就是缺爱子女。
李磊介绍,在其参与办理的案件中,不少犯案人原本可以不走上犯罪的道路。在这些犯案人成长道路中,父母根本没有时间参与到孩子的人格培养、道德教育中来。他们有的是父母离异,子女跟着爷爷奶奶长大,而老人的溺爱和精力不济,无法给予孩子及时的家庭教育。他们也有一部分是留守儿童,父母长期在外打工,孩子则丢给了老人。“以小闻为例,婆婆对他的说教已鞭长莫及,他在社会上结交的所谓朋友,大多与他有一样的家庭背景,没人管,不良习性很容易相互传染。”李磊表示,孩子成长中,父母需要了解孩子的交友圈,让其辨别好坏。即便是缺爱子女,在乡村、居委会乃至邻里的层面,都需要有这样的善意的干预。然而,这样的问题尚未引起足够多的关注。
玉泉派出所副所长吴永冲介绍,此案中暴露出部分商家的不良行为。例如事发地网吧,按照规定本应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目前,警方已对该网吧进行调查处理。吴表示,不仅是网吧,很多场所都需要对未成年人成长有所担当。对于缺爱子女,需要诸多环节的参与,才能在这些孩子人生成长的关键时期,给他们足够多的正能量,避免他们误入歧途。
(文中涉案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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