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 3)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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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白居易的《观刈麦》描述的五月,农人岂止是倍儿忙,更有倍儿累,抢收抢种抢时节。处在丘陵地带,大都是小块田地,过去都是人工劳作,在倍儿忙倍儿累的“三夏”时节,不累死也得脱层皮。
那时我老家的生产队是整个大队水田最多 产量最高的,队长二十多岁,血气方刚一心为公,是毛泽东时期典型的社会主义接班人。队长带领村民建起了五间近两千平米的大仓库,仓库前是好几亩地的水泥晒粮场。在青黄不接时还能有少量的粮食分给村民度过那几个月的饥荒,别的生产队就只有咽着口水羡慕的份儿。队长虽然年轻,但把日常的生产管理的井井有条,打的粮食最多,对付懒汉刁民也很有手段,在村民中很有威信。
队长屋旁边的大树上挂着一口很大的铁铃铛,天没亮铃铛就响了,男男女女便一头扎进麦田里,借着微明的晨光,趁着太阳未露脸时的凉快,个个狠命的割麦,割的多挣的工分就多,工分多 分的粮食就多。右手拿着长长的“7”字型的镰刀,左手拢麦,左脚横跨一大步,唰唰唰三两刀就是一大扑,快的天未大亮就放倒一田的麦扑子了;割的慢的,就算为了工分和口粮,也会艰难地向前“蠕动”。割倒的麦扑子,要用草腰子捆成大捆,挑到生产队的晒谷场上,称重记帐,就一捆一捆的“站”在晒谷场上继续晒穗,一是增加“千粒重”,二是晒穗更好脱麦粒,三是不太占场地。
在那以粮为纲的时代,中小学在五月份都会放十天半月的农忙假支农,大点的孩子跟着割麦,小点的孩子就在后面捡拾散落的麦穗,尽量做到颗粒归仓。也有孩子在家做饭洗衣,往田里送凉水给大人解渴。
到了中午和下午,头顶骄阳,脚踩热土,若没有风,就跟闷在蒸笼里一般,热 累 渴,两只胳膊被麦芒扎的又痒又疼。渴好解决,舀一瓢孩子们送来的凉水,“咕咚咕咚”灌上一肚子即可,热和累就只有咬紧牙关死挨硬撑,终于熬到天黑透时,队长的铃铛才会响起,收工回家,草草的吃过晚饭,又要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去晒场脱粒。
场上支起好几盏500瓦的大灯泡,只要脱粒机“轰轰隆隆”一响,场上立时尘土飞扬,几十人就像陀螺一般忙碌,分工合作有序,往机器里输送麦穗的、哈麦粒的、叉麦草的、捆麦草的……每个环节都有序的连轴转,一环扣一环,别说想偷懒,就连片刻的喘息都没空,不大功夫,嗓子眼和鼻孔都呛满了尘土。
麦子脱粒安排在夜里,是为了腾岀白天的时间抢收抢种。夜里脱粒,人人心里打怵,但谁也逃避不了,白天累了一天,夜里还要忙活大半夜,就希望脱粒机岀故障坏掉,脱粒机一岀故障,哪怕只有十分钟八分钟,除了修机器的人外,别人都会就势歪倒在麦草中长喘一口气,伸伸累得伸不直的身子,顿时鼾声大作。等脱粒机修好,队长四下吼几嗓子,睡意正浓的人们又都急急的打着呵欠软软的爬起来,场上就又机声隆隆,人影忙乱。
这时节的农事有许多是同时进行和交叉进行的,割完麦子的田里要及时灌水,耕田栽秧,队长就得对全队的每个人最适合做什么了如指掌,谁谁手脚慢但有力气,就安排去给田里挑粪,耕田老手就耕田耙田,女人大多都是壞秧栽秧。
油菜籽都是先割完后码到一间大仓库里,等麦子入仓,腾出晒场才搬到外面,晒焦后用梿枷拍打脱粒。割麦子和油菜籽有时同时进行,有时见缝插针的错开。若遇下雨天,就全体栽秧。这一季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疲累憔悴的脱了型。
一直到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又有了小型收割机收割,爬爬儿拖拉机运送,田间晒场才不见了人头攒动,人们的劳动强度也因机械的介入大大减轻,几天就麻麻利利的收割完了。
近几年油菜籽的经济价值更高一些,老家现在更多的是种油菜了。现在科技的发展,机械化程度更高,不管是收割麦子还是油菜籽,整个收割过程只需准备足够的编织口袋,在说说笑笑中美滋滋的就将丰收运回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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